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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位和我在这方面有共识。我这里有一份总务室的记录，上面记录了社会课的一部分资金使用情况。”麦克尼尔从桌子右上角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抽出了那个文件盒，向两人讲起了里面的内容，“动员支出101万9375.7美元……这是做什么的？不到200个甚至不屑于来这里办公的雇员，也用得上这笔钱？”

    “这个是……宣传民政局防疫工作成果的必要成本。”中村清次郎又回过头看了看身旁的同伴，他在自己有些反常的行为引起麦克尼尔警觉之前很快说出了麦克尼尔感兴趣的内幕，“我们的工作就是协助防疫工作，这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招待支出呢？”

    “每过一段时间会有得到许可的人来到日本视察，我们总不能让他们出去以后乱讲吧。”容貌有些猥琐的中年男子不动声色地擦去了额头冒出的冷汗，“您现在也应该发现了，日本的实际情况……非常不乐观，但我们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一点。”

    麦克尼尔气得笑了起来，他一时间产生了直接把GHQ行政工作委托给天西机械公司的冲动——天西贤治肯定比GHQ行政部门的雇员们称职多了。“所以，你们在过去两年里的全部工作就是挥霍GHQ的资金甚至是借贷来营造出防疫工作一切顺利的假象，是不是？难怪这里的许多人懒得来办公，我看这种程度的伪装工作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甚至根本不需要人也能完成。”

    “这是必要的，课长。”春日秋水开口了，他那缺乏情绪波动又显得过于冷静的声音很快令麦克尼尔产生了不愉快的联想。社会课内有个和茎道修一郎过于相似的家伙只会破坏麦克尼尔的好心情。“这里的局势很微妙，但至少东京的市民还能享有平静的生活，许多方面看上去和【失落的圣诞】之前没什么区别。如果GHQ的作用受到外界质疑，日本的现状就会受到冲击，那种程度的剧烈变化对我们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这么说，你们居然还有自己的一套想法，而不是只管执行命令。”虽然听得出两名手下对社会课过去工作状况的描述里存在不少自我辩护成分，不想和整个GHQ（哪怕只是GHQ内全体日本人雇员）为敌的麦克尼尔也无意追究过去的失误。“过去的做法，可能有它的合理性，不过情况已经不同了。茎道博士现在成了特殊病毒灾害对策局的局长，他从这里请去了不少人，说明他认为那些人对他的事业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我们也要在此基础上重新考虑协同开展防疫工作的方式。想去特殊病毒灾害对策局的人，就不必挽留了。我们要制定一个快速重建计划，确保本机构能在大部分人员离开后马上恢复正常运转。鉴于其他人缺席而且不久之后就要离开，我也只好委屈你们先勉为其难承担起这项工作了。”

    “是说重新招聘人员吗？”春日秋水慎重地提议，可以先从GHQ其他机构借来些人手，而后有序地将新办公人员填充到各岗位上，“我和其他部门的沟通也算密切，这事就交给我吧。”

    “不，那样实在是太慢了，而且我总觉得有一种衰朽的风气污染着我们的管理人员。”麦克尼尔稍加思索，抛出了一个令春日秋水大惊失色的方案，“东京好像有许多大学的学生在为将来的生计发愁、为自己的命运由别人尤其是像我这样的外国人掌控发愁。就从这里入手吧，全职和兼职都可以，总之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从各系普通办公人员到各室长，所有职务都对他们开放，觉得自己能胜任的年轻人都可以来报名。还有一件事，本机构已经实在拿不出多余的资金了，所以仅能为他们提供饮食、住宿和交通补贴。”

    “课长，这……这不符合基本规定——”

    “有什么不符合基本规定的？茎道修一郎博士以前没有任何行政管理工作经验，也没有组织防疫工作的经验，他不还是成为了特殊病毒灾害对策局的局长、成为了GHQ里职务最高的日本人？”麦克尼尔用力一拍桌子，身后的落地窗都为家具同行的遭遇而落泪，“社会课的职能还是太杂乱了，我打算专门成立一个负责防疫工作的防疫支援室，上级也已经同意了，相关消息很快就会出现在公报上。”他沉默了片刻，待情绪稍微稳定些，才转向跃跃欲试的中村清次郎，“中村先生，您还在当警察的时候，和同事的关系足够融洽吗？”

    “这要看融洽的标准了。”中村清次郎吃不准麦克尼尔的意图，反正这个远道而来的美军指挥官出身的上级不像是要对他们不利的样子，“我们一起度过了2029年和2030年最艰难的日子，不夸张地说，有过那段经历的人若是找不到可以信任的战友或反复无常地以背叛为荣，就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那就好。如你们所知，我来日本之前，多次参加军事防疫任务，也见识过不少导致整个城市沦陷的惨剧。从那些惨败中我找到了一个教训：如果疫区的军队和医疗团队之间缺乏配合、经常脱节，防疫工作就不可能顺利进行下去。对于天启病毒变异得愈发疯狂的日本而言更是如此。”说到这里，同样在4号平行世界经常处理瓦尔综合征疫情的麦克尼尔自信地对面面相觑的两名部下说，过去能派上用场的军队往往缺乏防疫工作所需的必要知识和技能、作为防疫主力的医疗团队又没有军事干预能力，这种现象将在他的手中终结，“去召集你的老战友，还有那些自卫队出身却因叛乱的污点而被GHQ拒之门外的人，他们来这里之后临时归你负责。你找来100人，我就任命你当中队长；找来30人，我任命你当小队长；要是一个人都找不来，我就只好命令你本人兵分多路北上攻打天启病毒变异生物了。需要人员或其他方面的支援，就去找鲁卜少尉，记得提醒他别当真把我们的人给枪毙了……别急着离开，把这个月的食品券拿了再走也不迟。”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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